慈城新城的景色，/8
朋友公司在未来科技城，窗外有一块三五万平米的空地。我第一次俯视这块被高楼围着的地是去年夏天，那地被垦殖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地，搭有几间小窝棚大概是用来存放农具肥料什么的。这就是浙江勤劳的人们。他们当然知道这地随时将破土动工，但仍辛勤耕耘，企望收获一份劳动成果，且亦自我娱乐。我前些天又俯视这块地，油菜花盛开，金黄耀眼；蔬菜喜人，茁壮油绿；田里间杂着褐黄色的小径，俨然经营良好的近郊农场。近郊农业是为城市服务的农业。是一种精耕细作、高度集约和高度收益的商品化农业。我这两年偶尔在千年古城的宁波慈城小住，享受了近郊定制农业的“特供”服务。千年古城慈城，/2
阿毛并不叫阿毛，是村里人叫出来的，他也只好认了。我们去年夏天带着宝宝，从家里向西开了20多分钟，在快与余姚交界的一个村子找到了他。阿毛，/8
我们是来买阿毛家的鸭蛋的。阿毛屋后有一个通向外荡的大水塘，鸭子正在嬉戏，见我们靠近，飞快游走。阿毛家的鸭子一天只喂一次饲料，其余自行觅食，鸭蛋品质较高。因为信誉好，头天下的蛋隔天卖完，日日新鲜。我们穿过这幢多达三四百平米的农舍时，看到屋里养着鸡。“鸡也卖的，按只计价”，阿毛答复我们。他随手拿出一大堆桔子请我们吃，一定要给宝宝带走，“院子里种的！”出来时，看到阿毛的太太正在整理茭白往车上装。阿毛说，这是刚从屋后割来的。当天晚上，我们吃着从未品尝过的最新鲜的甜嫩茭白，满嘴的乡间味道。回杭州时，后备箱里装了不少鸭蛋和茭白。后来买阿毛的农产品就比较简单了。一个电话，第二天一早去慈城菜场取货。阿毛租了一个摊位，上午八九点钟前在的；我们顺便在另一户熟悉的农妇那里，拿别的农产品。我在菜场看到阿毛卖酒，“我自己烧的，你要吗？”我在慈城有一天路过一个村庄，一个农家院子里摆放着银白色的锅炉状机器，管口冒着腾腾热气，是在烧制白酒。这在以前被称为烧私酒，要抓的。阿毛比我小一岁，也六十多了。他请我抽烟，我连忙摇手。我跟他说，“你这么辛苦，20多万一年吧”。阿毛笑了起来，“没这么多的”。阿毛想多挣点钱，但也有着他对这份辛劳的感情。他两个女儿都在宁波市区工作，生活其实已经很不错了。近郊农业是都市人的多功能去处。它放松着都市人的神经，提供着都市人匮乏的新鲜空气，愉悦着都市人的心情，涨着都市娃的知识。如果没有这样一种农业，都市人就把它制造出来。去年秋天，我们游玩西溪湿地的农业体验。这或是一种置放于都市锦绣花盆中的农业。我们先是拔青菜和萝卜，然后成为渔夫，然后再享用这些收获，体验了一把马克思和恩格斯说的，上午打猎，下午捕鱼……，晚饭后从事批判的生活。近郊农业完全可以提供原生态体验。今年除夕前下午，难得的冬日暖阳，我们带着宝宝去慈城附近采摘草莓。车开了不到10分钟，公路边有一长溜的草莓大棚，随便到哪家都可以进棚采摘。这一家有13亩的草莓大棚，老板看上去近50岁。我问，“你们是本地人吗？”回答是肯定的。大棚里有位年长妇人和她的女儿蹲在地上，在摘草莓叶子。我童年时出没于这一带，觉察她们的口音不纯。黄岩来慈城承包农业的第二代，/2/9
“你是台州人吧，”我问年长妇人。“是的！”“台州哪儿？”刨根问底是我的职业习惯。“黄岩”。“你是帮工吗？”我的想法是，老板应该不会在快过年时，还这么辛苦地工作，但我错了。“不是，没请帮工，就我们家四人干活”。勤劳是浙江人最大特点。浙江有个很厉害的宗教，我称之为勤劳拜物教。浙江人今天能有还算不错的日子，就是因为我们的勤劳。“忙得过来吗？”回答是忙得过来。30多年前，他们夫妻俩从黄岩带着女儿，在慈城这边承包土地，种过水稻、蔬菜。女儿嫁给当地农民，女婿和他们一起承包土地种植，就是我在大棚口碰到说自己是当地人的那位50岁左右的农民。他们现在承包20亩地，另7亩种西瓜。草莓季节后，就在大棚里种蔬菜。草莓一季可采摘4次，亩产大约至公斤。这天是农历十二月廿八，草莓35元一斤，平常没这么贵。“挣了好多钱吧，”我说。我这人总是不能免俗，了解别人的生存而成为我自己的一种生存方式。钱挣得不算太多，但应该已是小康了。他们三代人，住在距这儿10多公里处，是第一代的两位老人买的商品房；第二代的夫妻俩，房子买在靠近慈城边界的余姚，“那边便宜”，他们女儿跟我说。如果钱挣得多，工作或许仍会这么辛苦，但房子应该会买得近一些。女儿已是杭州的大学生，寒假回家，那天帮爸妈在路边卖草莓。农民具有发展都市人喜爱的近郊农业的无限潜能。当农民具有自主选择权时，他们一定会选择最佳的生产经营方式，具有无限高的积极性，土地效益也将达到最高，根本不需政府操心。恰如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美国经济学家舒尔茨所言，“农民天生是经济学家。”政府需要的是，指导好自己的下属，不要去卡农民，不要增加农民负担。同时要做好一些服务，诸如制订规划，提供平台，沟通信息，技术指导等。我在草莓大棚前马路边上看到竖着的大牌子上，写着××农业采摘园的字样，这应该是当地政府专门辟出来的参与式草莓大棚的专用地块。慈城河，/8
都市人也有兴趣和资金参与这类经营。我年末去湖州讲课，来接我的司机告诉我，他在长兴的山里建有一幢独栋，“几年前买的地，不贵”。他承包了当地几十亩茶园，种了不少菜，养了不少鸡。他说，当地亲戚帮他劳作管理。说话间，他委婉地暗示我，可以卖给我茶叶、鸡等。茶园不施农药化肥，鸡是散养的。我恍然大悟。司机一年七、八万收入，他太太不工作，女儿正在读高中，而他想给女儿提供最好的教育。他那长兴小农庄，在创造都市人健康食品的同时，也在帮他实现梦想。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#个上一篇下一篇转载请注明：http://www.jinchengshizx.com/jcsly/19117.html
